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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的弟子=======贤(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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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此贤经常来家里,总是静静的来,静静的走。带着好多她的速描和静物来,让爸爸给指导。一开始爸爸对这个女孩儿并不怎么上心,可随着她来的次数的增加,爸爸好象也越来越喜欢她,话里言间中流露出对她的好学和聪慧的惊诧,贤每周一和周四来,跟五弟子”照民“是一天来上课的,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也很接近,都是那种木头型的,有时候一节课下来,两个人说的话加一起也没有几句。照民因为画画的好,爸爸更是对其另眼相待。7 F1 U5 {$ D0 [/ Q- ~* a
/ l# w" A1 s; C/ }8 O, k5 [* v 年少的时光总是匆匆,一晃6,7年,就在这6,7年里,贤长成了大姑娘,皮肤白白嫩嫩的,一个小家碧玉的样子,更是眉羽间那份端庄现出了做为女儿身的娇柔和妩媚。同时,照民也出落成为虎背熊腰的大小伙子,鼻梁之上架了副眼镜,使他在魁梧中不失书卷气,嘴角的胡须也开始微露暗暗的黑尖儿。, [# _$ Z( [' Q& e9 W. [2 q#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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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尔课上得晚些爸爸会让照民送贤去车站,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去,贤的脸红红的,只是底头匆匆的走并不说话,照民也底头紧跟着贤。可我曾看到过转街角后不知何时两个人就走成了肩并肩,虽是离得很远,但能感觉出两个人之间存在着某种默契。( P. m* D$ p: t. 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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贤更加准时的来去于宝泉领与鹤岗之间,风雨无阻,有时候为了赶末班车回去饭都不吃就走。妈妈喊着追出老远,塞上两个包子或是一张油饼。很多时候我总是在想,她会不会在车上饿得昏过去呀!对她的担心甚于关注!5 L# i' ?/ ]; m& Q'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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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放学回来,看到爸爸铁青着脸在屋子转圈地踱步,我心里想不知道谁惹他了,还是离他远点为妙,于是悄悄溜进我的小窝里,侧耳听着隔壁大屋里的动静。过了好一会,听到爸爸的吼声“再有半年就要参加考试了,还不抓紧上课怎么行?照民你告诉高翠贤,不想学就别来了,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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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x+ [5 b. c. k* f6 r: Z 噢!原来是贤没来上课,这可是新鲜事儿。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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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T, n/ f+ G9 D9 Z+ |6 e3 F 第二天爸爸下班回家就倒在了床上,饭也不吃!唉声叹气的说”贤家里不让她学画画了,路太远,贤的爸爸最近又退了二线,再也没有司机去车站接贤了。在说女孩子大了晚上走路不安全,家里想让她考个中专,过几年嫁人就得了“。爸爸几天几夜的在地下来回走,早已戒掉的烟也捡了起来,那种剧烈的咳嗽声直到天放亮才止住,我知道他是心痛一个好学生的离去,更是心痛贤的不争气,连着几天晚饭都是在外面吃完了回来,人还没有进屋,一股扑鼻的酒气已先飘进来,爸爸还说,要知道贤学画画是为了考中专时有一技之长,说什么也不带这个学生,那么好的一块画画料,就这样糟蹋了!真是浪费人才呀!5 M' Z; ~: o7 H1 j5 T3 U* @- a
e. x" F- N0 }. F* X: m/ _ 再见到贤时,已是一年之后的秋天,呼啸的风带着狂舞的树叶哗啦啦的吹开了院子的大门,跟着寒风身后进来的是贤,明晃晃的红刺得人睁不开眼睛,就连头上的帽子都是红色的,这样的年代加上这样的日子再穿上这样的颜色,实在是很耀眼! \1 r) K/ d7 w3 H/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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贤结婚了,跟她爸爸老战友的儿子,家里给定的亲。可她爱的是照民,也挣扎过,哭闹过,可终是抵不过母亲的入院,父亲嘴里的不肖,就这样匆匆送走了自己。贤就这样坐在第一天来的时候坐过的那张凳子上哭诉着,下嘴唇被她咬出了一道深深的沟,那暗暗的红跟她的新衣服一样刺目!1 W$ Z& G+ I7 Q# O! x4 \
# k8 H+ a. v5 D2 g Z- J. R 爱情与亲情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使她选择了后者,圆了她家人的梦,埋葬了自己的爱情!. u3 y# {' ^. B5 [0 h7 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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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在亲手埋葬自己的爱情时能够做到完全的洒脱,贤也一样!她选择了一个不适合婚纱的季节结婚,既没有告诉她的同学,也没有告诉她的朋友,连爸爸也不例外,听说结婚那天,她脸上的忧伤冷得宛若深秋幕色的风一样的苍凉。。。。。& x$ s# z& T0 g1 ~9 e9 P6 |' t(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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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贤,她好似来时一样在安静中消失了!爸爸从此再也没有收过关门弟子,她也是爸爸的关门弟子中唯一一个没有上大学的学生。忽有一日我想起她时问爸爸,她为何不再来了?去了哪里?爸爸长叹了一声说,她搬家了,随夫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城市,名字也改了叫高原,不再叫高翠贤。。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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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为她将来的路担忧,有一次在梦里见到她时,我问她是否过得好?是否真的忘记了那个曾经陪伴她风里来,雨里走的傻傻的男孩儿,她无语的底下了头,底头的一瞬我看见她的脚下汇成了一汪泉眼,深如潭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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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本帖最后由 冰狐oοО○ 于 2007-12-4 03:35 编辑 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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