挑水

足迹圆梦

0 C8 u* R$ K2 J: Q  X9 h; p             挑水
      “步子稳点儿！急什么？”父亲好像身后长了眼，我被一块小石头绊了一下，他不回头就知道了。热辣辣的汗从腮上流下来，粘糊糊的。我不敢抬头，只见前面一对大水桶颤悠悠地向前移动。我用两只手紧托自己肩上的扁担，害怕一松劲两水桶就把我压趴下。
      “几担了？”浇苗时，父亲问。
      “三十多担了！”
5 a" [5 ~3 d' `$ k* {      “坐下歇会儿吧！”
       父亲把桶放下，蓝布衫紧贴在后背上，濡湿了一大片，周围泛起白花花的碱印子。
       我一屁股坐在地头的树荫里，再也不想起来。父亲随手拿起放在地头的水壶，“咕咚咕咚”喝了一气，递给我，问：“喝不喝？”我摇摇头。去河里挑水时，我已不知喝了几次，肚里咣当咣当直响。
3 M) o% s2 s& ?5 e- v6 ?       父亲点上一支烟，悠闲地吸着，汗水在发白的鬓角上闪烁着光。
       我吁口气，把手放在树荫外的土地上,热的发烫。唉，这天！
  S4 e+ q6 T5 i; f2 I% v       好不容易才盼到放假，想回家轻松一下，却赶上抗旱。本想在家温习一下高中的课程，去圆自己的大学梦。“跟我去浇水吧，地里的庄稼已旱的不成样子。”父亲在一旁发了话。我也不好说什么，挑副塑料水桶，跟了来。
       肩膀丝丝地疼，大概压肿了。我望了望父亲的脸，没有让我回家的表示。一咬牙，又站起来，挑上水桶，朝河边走去。
; M& O* G6 K) ], {( ]5 ^       父亲没说什么，挑起水桶，跟在后面。
1 H& ^8 u! p' M" i' a5 {/ Y       太阳毒花花的，刺得人不敢睁眼，地里的玉米都卷了叶。
- A: X* A" j6 V/ H6 Y( @0 x: `       父亲转身去打水。手臂微弓，一甩扁担，水桶在河里翻了个个儿，水打满了。望着他花白的头发，微驼的脊背，青筋毕露的大手，不知为什么，我的鼻子有些发酸。就是父亲这头发、脊背和大手支撑着我的生活。自从母亲去世后，父亲又当爹又当妈地关心我，我连忙转过头去，擦擦眼睛，挑上水桶走了。
       到了中午，居然也浇了二亩地，浇过的玉米苗一下子精神了许多。
# r4 }- |5 S$ a8 y! l7 _' R       下午又挑了五十多担。
1 u! h7 H4 E( [" I9 w       回到家，我晚饭都没吃，一头栽倒在床上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      不知什么时候，我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肩膀。微微睁开眼，是父亲。灯光下，父亲那沟壑纵横的脸庞和斑白的头发，渐渐模糊了.......
' H& I0 F7 o$ Z$ @      我转过身，偷偷抹掉脸上的泪，闭上眼，觉得这一天能顶上我过去的十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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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凌

足迹圆梦

清凌 发表于 2014-8-24 16:40